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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 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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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以後,常子才才問了一個問題:“你還記得你家在梨花鎮什麽地方嗎?”

廖學兵搖了搖頭,腦子裏一點概念也沒有。還以為常子才要立即帶自己去故居,結果他並沒有起身,看來沒有那個意向。

常子才喝了一口茶,道:“小兵,你記得你坐的是那趟飛機失事的嗎?這可能關系十分重大。”

廖學兵還是搖了搖頭,道:“我記不得了,後來我查了那段時間的飛機失事報道,竟然沒有相關報道,直到現在我還很納悶。因為我清楚地記得,飛機發動機突然失去動力,一直往下直墜,後來似乎又遭遇到某種東西的猛烈撞擊,在機身中間炸出一個大洞,我就在那時掉到了海裏。幸好有個叫全叔的人救了我,要不然我說不定就在海底餵魚了。”

常子才點了點頭,陷入了沈思,面犯遲疑,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訴老廖,最後臉上泛起堅毅的表情,咬了咬牙關,面色凝重地緩聲說道:“小兵,我有件重大的事情必須告訴你,再帶你去廖家祠堂前,你先深呼吸下,盡量平穩住情緒,一定不要沖動。”

老廖點了點頭,心裏頭已經知道定然不是什麽好事。也明白肯定是跟自己的家人有關。臉色凝重地說道:“常大哥,你說吧。我準備好了。”殺人都不眨眼,泰山崩於前不改色的廖學兵怕過什麽?

不過常子才說的還真是晴天霹靂,只聽他說道:“小兵,我必須告訴你一件十分不幸的消息。你大哥廖華強在你趕往歐洲尋找你妹妹廖幽凝後,被黑手黨的人絞死了。後來你弟弟廖振洲去覆仇,現在也下落不明。近兩年來,我一直在尋找你和幽凝,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,後來又斷了。今天總算老天開眼,在你大哥的祭日這天,我在梨花鎮碰到了你。雖然你失去了記憶,卻在這天趕回了梨花鎮,真是蒼天開眼。廖大哥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欣慰了。小兵,只要你還活著,你常大哥我就是拼盡了全部家產也為你大哥覆仇的。從今以後,我跟你哥當年是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,如果你不嫌棄,我就是你哥。只要大哥我有的,必然有你一份!”

夢中的畫面原來都是現實!骨肉情深,老廖那裏經受得起這種慘重的打擊,身子搖搖欲墜,扶住桌幾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心頭有如刀插一般疼痛。不過猶自不敢相信,顫聲道:“常,常大哥,你說是真的嗎?我常常做夢夢到大哥上了絞刑臺,沒想到是真的……此仇不共戴天,大哥,我一定會為你覆仇的。”腦袋趴在桌子上,終於忍不住失聲痛苦了起來,使盡九牛二虎之力狠狠地撞擊著桌幾。額頭上鮮血直流。腦子撞疼痛得要命,有如攪成了一團漿糊,突然一道閃電閃過,腦海裏一幕幕畫面閃現,關於大哥廖華強的許多生活故事清晰地回憶了起來。越發傷心不已,這一輩子,老廖都沒怎麽哭過,這一哭,所有的痛苦、酸楚都排洩了出來。

茶館老板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,跑過來詢問,常子才不想打攪到陷入情緒中的廖學兵,抽出厚厚的一沓鈔票,遞給老板。老板什麽話也沒說,點頭哈腰就走了。聽到有別的顧客抱怨還規勸對方:“誰能沒個傷心事。男兒不流淚,只因未到傷心處。大家就積個口德。別人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傷心的大事了。”抱怨的顧客們聽老板都這麽說了,覺得他說得十分在理,也不好再抱怨,便紛紛禁口。

常子才默默地坐在老廖的對面,臉色凝重,眼角也分明飽含著淚水。廖華強對他來說,既是八拜之交的兄弟,更是人生的指路老師,自從得到廖華強慘死的消息後,他一直琢磨著覆仇,可是一直只在國內開展業務,並沒有接觸到美國的黑幫,也不知道如何去做。只是派人四處去打聽失蹤了的廖學兵和廖幽凝。皇天不負有心人,經過一年多的搜尋,總算都有了些眉目。

廖學兵痛苦了一陣後,積累的壓抑得到了排放,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,擡起頭說道:“常大哥,你帶我去廖家祠堂吧?既然今天是大哥的祭日,我想在那裏給他上一炷香。”說完後,也不等常子才同意,站起身來便往外走。

常子才知道廖家兄弟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,也沒有拒絕,在桌幾上扔下幾張大紅的人頭,跟著廖學兵出了茶館。廖家在鎮尾,離茶館並不是太遠。步行十分鐘就可以到。因此兩人並沒有借用代步工具。

由於常子才經常來廖家祖屋祭祀廖華強,所以他也特地對廖家祖屋進行了翻修。跟上次廖學兵從中海返回時的門庭朱漆斑駁,青苔滋生遍地,滿屋全是塵埃的不同,幹幹凈凈、朱漆門庭,桌椅擺放整齊,庭院裏還種上了幾棵郁郁青青的青松。

老廖是個聰明人,一踏進院子,就知道這全仰仗常子才的維護。朝常子才深深地鞠了一躬,表示感謝。當年冰天雪地,在祖屋初次見到雙腿癱瘓的大哥廖華強的場景掠過腦海,他想起來了,也想起了當日那個用別克SUV載了他一程的常子才,也想起來謝老頭的女兒謝如霜。到了神臺前,果然看到在家譜廖學兵的一欄下面寫著“女廖如霜,原名謝如霜,生父死過繼給廖學兵。”

廖學兵先是跪在神臺前,恭恭敬敬地給祖宗先輩和父母行了三跪九叩大禮後,然後點了一炷香,跪在廖華強的排位前搗頭如蒜。大哥廖華強的音容面貌在瞬間全部湧入了大腦,有在冰天雪地裏背著自己趟過刺骨河水的鏡頭,有為了幫自己出頭握著菜刀追殺許家兄弟的鏡頭……全身湧起的是兄愛的波濤洶湧,可惜從此天人永隔,再也無法見面。再一次忍不住高聲痛苦起來,口中哭訴著多年來大哥廖華強為自己所做的一切。

說到動情處,鼻涕淚水交雜,捶胸拍臉,悲痛欲絕。常子才被老廖的情緒感染,也忍不住淚流滿面。

祭奠完大哥後,廖學兵搬了張椅子,跟常子才坐在庭院裏,向常子才打聽著這幾年發生的一些事,也盡可能多地了解自己的過去。

“你說什麽?我以前是飛車黨的老大?”老廖吃驚地望著常子才,震驚無以覆加,心裏頭頓時明白飛車黨的老八關慕雲為什麽要掏巨款看自己的腰部,原來他懷疑自己是他的老大。也怪不得自己到了黑道,無師自通,騰挪掙紮,如魚得水,原來自己本來就是個黑幫老大。

常子才只是點頭,肯定地答道:“沒錯。現在飛車黨發展迅速,儼然已經成為南國的第一大幫派。不過他們因為你一直失蹤,老大的位置一直空著,目前幫務由小白龍、大、小公主聯合把持著。”

失憶的廖學兵又問:“小白龍?大、小公主?他們是誰?”

常子才笑了笑,沒想到廖學兵在自己的提點下還是什麽也不能記起來,看來真是記憶受損嚴重,不過他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想起自己是誰,曾經跟他在什麽時候見過,表明他的記憶也不是恢覆無望,道:“小白龍就是你以前的得力手下,叫葉小白。你去了美國前,清掃了龍五的勢力,他逃回了中海,重整飛車黨的實力,不到兩年的時間就發展壯大了起來。當然了,這其中主要的功勞是大公主的。大公主就是慕容藍落,是你在中海教書時的學生,傳聞也是你的養女,不知是否屬實。我只見過謝如霜,也就是飛車黨的小公主。當日你帶她回廖家祠堂認祖,我恰好在場,所以是知道的。”

廖學兵點了點頭,表示知道了。內心裏翻江倒海,常子才說的人他是知道慕容藍落、謝如霜,不過也只是知道,並不記得過去跟她們發生過什麽糾葛,至於小白龍葉小白更是一點印象也沒有。

常子才是個擅於觀察的人,他知道廖學兵並沒有想起來,為了讓他能想起更多,他把他所了解的飛車黨的訊息從頭到尾,一股腦講給廖學兵聽。不過廖學兵還是沒想起來,倒是猛然想起慕容藍落在自己來梨花鎮前給自己打了個電話,自己卻忘記問全嬸,慕容藍落的聯系方式了。要是知道的,現在打個電話過去,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嗎?不過也幸好廖學兵不知道慕容藍落的電話,那麽他以後的路都將改寫。江湖上就再也不會有叱咤風雲的菜刀幫,更不會有震驚全球海運走私的碼頭幫。

廖學兵靜靜地聽著常子才給自己講的,腦子在快速思考。雖然記憶依然沒有恢覆,但是憑借著常子才告訴自己的,他慢慢給自己的過去拼湊了一個大概的印象。原來自己以前是中海一所高中的語文教師(怪不得現在到秋山二中教語文如魚得水,幹的本來就是老本行嘛),同時也是中海的一個小幫派飛車黨的頭目,也是風靡全國三年不衰的電影《楓橋》的主演表哥。也因為《楓橋》的流行,改名叫廖學兵的多了,才增加了找尋廖學兵的難度。至於老廖跟盂蘭盆會的關系,由於常子才當年並未涉及中海的黑道,所以不知道。

得知了自己的部分過去後,老廖認定自己這趟梨花鎮之行沒有白來。起碼知道了自己是誰,出生在那裏,曾經幹過什麽,那些人跟自己關系密切。比如飛車黨,慕容藍落、謝如霜等。得知自己曾經是大明星,是著名女星慕容冰雨的表哥時,老廖的瘋癲又發作了,洋洋得意的模樣,讓常子才好一陣笑。

是夜,廖學兵和常子才秉燭夜談,談了整整一晚上,談了很多的事情,也對將來的人生做了一些規劃。從這一晚起,尚未恢覆記憶的廖學兵被迫擔負起廖學兵的重擔,必須以積極進取的態度來重新新的人生。常子才找到了廖學兵也是十分高興,看到了為知己廖華強覆仇的曙光,也是十分高興。

在臨近天亮的時候,兩人才瞇了一會,不到兩個小時。常子才一大清早就說要返回鎮臺市處理緊急公務,既然找到了廖學兵就更加不能再耽擱了,刻不容緩。他叮囑廖學兵要是需要錢或什麽的,一定要找他。並且告訴廖學兵,秋山市現任市長曾經是他大哥廖華強的小弟,所以有什麽事情找他也是可以的,絕對可靠。

老廖感激地點了點頭,送走了常子才後,把祖屋的東西整理了一番後,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,然後準備返回秋山市。此行任務圓滿完成,總算可以松一口氣。雖然還不能恢覆記憶,但總算清楚明白自己是誰了,日後要幹些什麽了,不至於整天渾渾噩噩過日子了。只是有一點不明白的是,為什麽常子才如此了解飛車黨,但慕容藍落、謝如霜在伯父祭日卻沒有趕回梨花鎮祭奠呢?這兩個丫頭也太不孝順了吧。不過腦子裏連兩人的相貌也想不起來,想生氣都生不起來,也就罷了。

雖然知道了大哥廖華強遇害了心情沈重,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,況且是在美國被害的,暫時也沒辦法覆仇,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廖幽凝,既然常子才大哥說這事交給他辦,那就只有先等著好消息了。路上也沒什麽牽掛的事了,比來的時候,哈雷機車速度慢了許多,偶爾還打量幾眼風景,放松放松情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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